三疯子跳得慢,唱得缓。在家兴听来,这歌这舞别有滋味。果然,没跳多久,三疯子突然改调,唱起他的疯歌。刚听两句,家兴心里一寒,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因他唱出的正是那天晚上他和乔娃在南岗的雪地上绕着芝娴遗体转圈时所唱的调子。
是的,正是那个调子,一丝儿不差!那首歌子一直存在家兴心头,早晚想起来,都让他伤感。
听一会儿,家兴抹起泪来,正在伤感,乔娃抱着若望回来了。见爹突然唱起这首歌,且有家兴在身边,乔娃打个惊怔,放下若望,走到家兴旁边:“兴叔,你……吃过了?”
“吃过了。你也吃过了?”
“吃过了。兴叔,你……”乔娃又看一眼三疯子,回头说道,“是来寻我?”
“嗯!”家兴点点头,顺手将手中的簪子递给乔娃,“这是你妈的簪子。你妈走后,这簪子落到我爹手里。我爹本想转交给你爹,可你爹一直有病,你也小,我爹觉得机缘不到,没给你们。我爹临走时将簪子托给我,要我在机缘到时还给你们。今儿早上,我梦到我爹,我爹说机缘到了,我就赶来还簪子,请你收好!”
“谢大爷了!谢兴叔了!”乔娃含泪接过簪子,跪在地上,朝南岗方向磕下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