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和他儿子看上去倒好一些,因为早上起来时王二穿了件布袍,他觉得在三弟面前最好别穿得那么阔气,免得三弟以为他多有钱似的。他儿子长这么大还没穿过绸缎袍子,他穿的这件布衣服是他妈妈亲手缝的,又宽又大,免得他长了个子之后穿不下。王二看了一眼侄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出门在外你穿这么好的衣服是不行的。你还是把这件绸袍脱下来,叠好放在箱子里,就穿里面的衣服得了。省下这件最好的衣服吧!”
他侄子吞吞吐吐地答道:“可我还有更好的衣服哩!这就是我在家平时穿的衣服。”尽管如此,他也不敢不听他叔叔的话,还是站起身来按他叔叔说的,把绸袍脱了。
整整一天,他们坐在火车里,王二盯着窗外向后驰去的乡村和城镇,一边看一边发表议论,而他儿子每看到一件新鲜事,都要大惊小怪地喊出声来。火车每到一站,他都想尝尝小贩卖的新鲜糕点是什么味道,可惜他爸爸就是不买。王大的儿子脸色苍白、神情腼腆地坐在那儿,由于车开得太快,他有点晕车,他头靠在猪皮皮箱上,整天不说一句话,连东西都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