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不自然地扭开了,我又看出了她那少女特有的姿态。
“你喝了吧!”她又命令着。
于是我喝了。
我刚刚再躺下,便有人跑来告诉她:追随过我的刺刀又近了,正在搜索着近处的几个蒙古包。
她焦虑地给我一个逃避的方法——我穿了她给我的另一件衣服,鞭打着羊群去了。
“这是我住的地方,你回来不要忘记!”
她嘱咐过了我;她的手还在指着她住的蒙古包,跳动着。
不到两点钟,那一次惊动过去了,我又鞭打着羊群回来,我没有忘记她所指过的蒙古包。
然而她不跳动了。安静地躺在蒙古包里,裤子脱落下来,由腹部到膝盖的一段赤露着,涂染了几条血流。不过她遗下的却是完整的尸身,没有一处伤痕,只是一手握住了一把刺刀,刀柄上铸着兵工厂的名号和“昭和”字样的年号。
已死的与未死的
“我不能再活!……我活不下去了!”
“保佑他……保佑他平安啊!”
…………
冷风卷来一阵一阵从喉咙中暴裂出来的哭喊。
那时候,太阳刚刚落下,遗与天边的霞光,有零乱的金星还在波流上跳动。
继续着的雪天,已经许多日了,一条孤零的小路,又落起了二寸、三寸的积雪,路旁是更高起些的雪场。我们正踏着那无方向的雪场走去;而且,雪还在我们的肩上飘落,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