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手指点了点三份卷宗中,那额外又单独放置的一宗卷宗,“这份卷宗,一谈南水北调,二谈海事总局,此二项与前两宗卷宗,相差不多。
三谈官船出海下洋,出使海中之各地邦国,显吾大庆朝威,使得万邦来朝,虔心臣服,必以此带动海中邦国与吾大庆商贸往来,将吾大庆青铜瓷器茶叶丝绸以海运商贸销售于海中各邦国,威吾大庆皇朝,富吾大庆子民。”
老皇帝说着,老眼中已经露出欣赏之意,却顿了顿,手在最后一项上停住:
“但……关键在这最后一条。”
老太傅沉默,只是心中却已经翻然起浪,叠叠层层,久不熄落。
老皇帝的手指,在卷宗上敲击着,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唇中道出四个字:
“摊丁入亩。”
便是这四个字,在这御书房中,再次翻起滚滚浪涛,这一次,不只是老太傅心惊胆战,就连一旁始终沉默的像是不存在的李公公也骇然地倒吸一口凉气。
自古,谈及田亩,那必定都是禁忌中的禁忌,
君不见古之圣贤也不敢轻易碰触田亩赋税。
一旦与之有关的事项,多是小心谨慎对待。
摊丁入亩,不是如今的赋税制度,而今延用的还是前朝的丁银编制。但丁银编制的漏端实在是太大。
“小儿胆大。”谈及赋税,老皇帝也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