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呆呆望着上空,仔细聆听周遭的声音。
太安静了,她听不见谢震为她大动干戈。
再后来,宫人们听说,方太医逃不掉,躲在厕中,很快被人发现。但方太医说他不是潜逃。今晚忽然腹泻,而他对这庞大的寺院不熟悉,又不敢乱闯,迷路好几次才找到解手之地,竟被人凶神恶煞地抓了出来。那时他才知皇后小产。
“不可能!”方太医失控地喊了出来——她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小产?不等他喊第二声,一根浸过水的鞭子已劈头盖脸地打下来。这一顿鞭打,足足打掉他半条命,可挥鞭的人还不尽兴。
方太医在悲号中顾不上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大对劲——他说不上哪里不对,只觉得很多事情与“正常”存在细微的偏差,可是绝对想不到,一寸寸的差错竟将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推向血肉模糊。
他真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至少他从来没有动过害人的念头,从来只是做着迫不得已的事——他只是别人的刀,账怎么能算到他的头上呢?
他徒劳地为自己分辩,不住嘟哝“冤枉”。他是冤枉,可要怎么证明?要向所有的人说“皇后早就小产了”吗?他自己为皇后诊过脉,证明皇后有孕,那一样是欺君之罪。有了这个念头,他渐渐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