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我会写:‘我的乳头有点儿发炎,因为给艾莉莎·罗莎慕德喂奶的关系。’”
“罗莎慕德,每个小女孩都该有一个她讨厌的名字。”
“‘她的气息像香草一般,眼睛则蓝得像杰克一样。’”
“棒极了。”杰克说。
“所以啦,你喜欢谁说的?”
“我喜欢你说的,”他说:“但我相信我说的。”
“没关系,我相信我说的。”
“不是你的真心话,你并不这么想。”
“你错了。”
“我没错,”杰克说:“如果你想知道实际情况的话。她的气息闻起来像你的奶水,半甜半苦的味道。”
重聚
〔美国〕约翰·奇佛我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在中央火车站。我自纽约州阿迪朗达克斯山中外祖母家前往波士顿附近鳕鱼岬母亲租下的小别墅,我曾写信给父亲说我将在纽约换车,大约有一个半小时的停留,问他我们是否可以一块儿吃个午餐。他秘书回信说,正午时分他会在车站的询问台前等我,十二点整我见他自人潮中挤了过来。我对他很陌生——三年前母亲跟他离了婚,此后我就不曾与他在一起过——但是我一看见他,我就觉得他是我父亲,我的血与肉,我的未来与我的末日。我早就知道,长大了我总会跟他差不了多少;我总得在他的界限中规划自己的活动。他是个高大、相貌英俊的男人,能再见到他,我真是无比的高兴。他拍了我后背一下,跟我握了手。“嗨,查理,”他说:“嗨,孩子。我很想带你到我的俱乐部去,可是那在六十几街,而你要是得赶早班车的话,我看我们只好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了。”他的手臂搂住了我,我像母亲嗅玫瑰般地嗅了嗅父亲。那是一股合了威士忌、刮脸后用的香精、鞋油、羊毛与成熟男性特有臭味的味道。我盼望有人看见我们父子在一起。我期望有人能给我们照一张相。我要给我们的相聚留个记录。